施玮文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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墓地与生死:《北邙山》

今天跟大家分享的诗是《北邙山》(作者:沈佺期;唐朝;体裁:七绝 )。

这首诗所写的北邙山是在河南邙山东段,在洛阳城边,在北邙山上有许多古代帝王的陵墓。

北邙山上列坟茔

万古千秋对洛城。

城中日夕歌钟起,

山上惟闻松柏声。

在北邙山上排列着许许多多先人的墓陵,他们千万年地看着后人居住的洛阳古城。

在美国,墓地是平的,常常是在市中心,有一大块平平的草地就像公园一样,一块块墓碑立着。

我看过一篇散文是写这些墓地的,那位作者说自己很喜欢到墓地走一走,一是那里有大片的草坪,并不是阴森森的而是鲜花盛开的,那些墓碑也没有高高地立在墓碑的前面,二是在平地上竖起一块墓碑。

他常常在那里走的时候,就提醒自己人生不过是“生”与“死”这样一个过程。任何人都会面对死亡,他看着那些墓碑,读着上面的文字,就会想到这些人也曾经也生活在这个城市。

其实人同此心。在这首诗中沈佺 期面对着北邙山上所排列的众多墓陵,这些墓陵是先人的坟墓,同时这里面也有很多人是高官,甚至是帝王。他对着这些坟茔,就想到这些坟茔天天、月月、年年, 万古千秋地对着洛阳城,对着这帝王诠释的繁华之都,看着后人们居住在洛阳古城。他们会看的什么呢?洛阳古城里面还是每一天平民们早起晚落,卖菜的、卖东西 的彼此争吵的。洛阳古城里还是很多人在走各样的关系,想得到更多的名利;洛阳古城里面还是有帝王朝代的更替,还是充满着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战争、血腥、勾心 斗角。而那些曾经也是这样生活的人此刻却躺在坟茔中,安安静静,不能参与,也不能再说什么了,

“城中日夕歌钟起”,也就是说在洛阳古城里面,从早上日头出来到傍晚夕阳西下,都充满了歌舞的旋律。“钟”是指古代的一种打击乐器,是青铜制成的叫编钟。

他说,在洛阳古城中,从早到晚歌舞生廷,编钟声的乐器飘扬不住,然而北邙上坟茔之中,那些先人们却只能听到松柏的声音。

这让我想到《圣经》中《传道 书》第一章中的两句话:“一代过去,一代又来,地却永远长存。”“日头出来,日头落下,急归所出之地。”这两句诗也是非常形象,它写道一代过去,一代又 来,并没有谁死了,这地球就不转了,没有那一代永远把持着时空的岁月。每一代都会过去,又一代还会再来,一代一代诠释的更替、生命的更替、文化艺术的更 替,然而这大地、天空却永远长存。

《圣经》中有许多神所喜悦的仆 人,说是他们服侍了这一代的人就安息了。我想到我们的人生是服侍了这一代的人就安息了呢?还是我们的人生是想在这一代抓住一切?想在这一代立一个巴别塔传 扬自己的名?我们的人生在这一代仿佛永远不会过去似的争权夺利,是要死死地压制下一代,是要反叛上一代,是唯我独尊的一个人吗?服侍了这一代,就安息主 怀,这是何等美的人生总结。

在这一代中我们尽了职责,我们 关爱了身边的人,我们递一杯水给身边口渴的人,我们送一件衣服给身边寒冷的人,我们说一句温暖的话,我们给一个微笑给身边那孤独的人,这就是服侍了这一代 的人。我们因着上帝将我们生在这一代,将我们的生命放在这一代,我们就爱这一代的人,并将我们心中的爱传递给这一代的人,然后我们就觉得我们完成天父所给 我们的使命,我们就安息在父的怀里,我们就将我们的灵魂交在父的手中。

我想到耶稣基督他在世上并没有 多大的成就,他只带了十二位门徒,他只在那么一块小小的地方传扬天国的福音。他升天,这么大的事也没有让全世界的人看见,他更不可能服侍下一代的人,然而 他因着顺服,死在十字架上的时候,并没有什么不甘心和担忧,而是将他的灵魂交在神的手中,因为他按照父的旨意活了这短暂的三十三年。他服侍了这一代的人, 他将灵魂交在父的手中,父也借着他的顺命、借着他愿意牺牲自己作替罪羔羊来服侍了无数世代的人。

当我看着北邙山上所列的排排坟茔的时候,当我想着耶稣那空空的墓穴的时候,我在想,这是不同的人会面对今天这个世代,今天洛阳城中的歌舞生平有不同的感受。

在《马太福音》中耶稣就说:“有耳可听的,就应当听,我可用什么来比这世代呢?好像孩童坐在街市上招呼同伴说:‘我们向你们吹笛,你们不跳舞;我们向你们举哀,你们不捶胸。’”

今天这个世代就是看不见那些北邙山上坟茔的世代,以为这欢宴可以永远都不止息,以为这争权夺利可以永远都不止息,其实一切都会急归所处之地,变为无有。

当上帝天父当耶稣基督当福音进 入我们心中的时候,那是天父向我们吹笛,那是给我们生命之物的造物主向他所造之物吹笛,我们的心却不因为这真理而喜悦,却不因为这福音、这救赎的爱而喜 悦,我们甚至不会因为他说“真理使你们得自由”这样一句话而跳舞。我们在欢宴在所跳的舞,那是真的舞蹈吗?它是一种麻醉心灵,也是麻醉肉体的运动,而不是 跳舞。跳舞是心中有感叹,不能表达的时候手舞足蹈,这是诗意的舞蹈,我们的心对诗歌、对艺术真的有感觉吗?若是真正对美有感觉,才能对真正的诗情、真正的 艺术有感觉。我们却在艺术中发泄我们的麻木,我却在艺术和歌舞中宣泄我们的烦躁,于是,艺术死亡了,美也死亡了,我们生命中的敏感也死亡了!

我们看着那些坟茔,看着我们自 己将来的坟茔都不会举哀,也不会捶胸顿足,我们望着自己的罪,我们深知自己有各样的罪,但是我们不捶胸,我们不悔改,我们不难过,我们觉得人是可以浑浑噩 噩一直过下去的,就是这样一个时代难道不该来读一读这首《北邙山》吗?“城中日夕歌钟起,山上惟闻松柏声。”愿我们也听见那些松柏声,看见那些坟茔,让我 们从喧哗繁闹的都市中来清醒,来回到我们的内心,能够安静。

亲 爱的阿爸天父,何等的感谢你。你也借着这些先人的古诗来让我们想到生命总有一天要面对死亡,一代过去,一代又来,地却永远长存。我们所做的、我们所说的哪 一样是能够服侍这一代的人呢?哪一样是可以存到永远的呢?主啊,愿你向我们吹笛的时候,我们跳舞;愿你向我们举哀的时候,我们能够捶胸,愿我们的心灵能够 听见你的声音。谢谢主,奉主耶稣基督名祷告,阿们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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