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12月3日早上七点达到了格拉斯哥国际机场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匆匆向我走来，他自我介绍说，我是潘牧师。我一惊一喜，我说，我见过你。
 
那是12年前。我第一次来苏格兰的名城爱丁堡。第二天晚上在教堂里布道，那个教堂就是埃尔克森的教堂，位于教会之角的一角。人们告诉我，苏格兰只有一个华人牧师，叫潘志权，他是格拉斯哥华人基督教会的牧师，今晚，他会开车带领他们那里的学生来听布道会。潘牧师来了之后，我同他打了一个招呼后就去准备布道了。布道会结束后，他又开车把学生带回去，要开一个来小时。我没有机会同他深谈。
 
这一次，终于再见面。
 
潘牧师开车把我带到了一个居民区，大都是两三层高的楼房，灰白色，古朴，庄重，他们教会就坐落在这个楼群中，教会的牌子只有两巴掌大，钉在门口旁边，像是一个名牌。这是我见到的最小的教会标志牌。
 
潘牧师说，三十多年前，在这里留学的一群穷学生，大家集资，买下了二层的几间房子，教堂就这么建立起来了。后来，又买下了三楼的房子。
 
 
 
潘牧师掏出了一串钥匙，大门上三把铁锁，开了一个，又一个，有个锁眼还被一个小盖遮住了。怎么这么多锁啊？我问。牧师说，防小偷的。以前来过小偷，把电脑什么的，都偷走了。

 
客房在三楼。我进去后，和牧师聊了几句，就休息了。时差。我在芝加哥，这正是半夜入睡的时候。

 
醒来之后已经是中午。教会理事会主席Stephen 和他的妻子Maria 来了，要带我去吃午饭。一听他们说话，就知道他们是香港人。后来听别人告诉我，他们夫妇很爱主，花了很多心思在大陆学生身上。为了向大陆来的学生传福音，他们努力学习普通话，了解大陆文化。

 
他们开车带我去了一处建筑群，说，这是中国城，我没看到“城”在哪里，倒是有一家中国超市，规模蛮大的。旁边一家中餐馆，特大，可以摆上几十桌的宴席。粤菜。萝卜糕切成小腐乳的样子，金黄，外脆里嫩。泰式的凤爪，把骨头去掉了，酸甜之中，又带微辣。我跟Stephen 和Maria，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萝卜糕和凤爪。
 

饭后，他们夫妇说，我们带你到附近看看吧。这一看看得我这个后悔啊，天哪，我居然没有带照相机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Stephen指着眼前的一座三层的楼房对我说，这是格拉斯哥最古老的房子，名字叫Provand’s Lordship ，它是1471年建的。哇，六百多年了，一块块灰白色的石头已经苍老，粗拙的窗户，被井字型的铁条连接着，入口在大楼的一侧，Stephen说，小心点，别碰着头，门很矮。果然，我还没有把头伸直，头顶就碰着门框子了。Stephen说，那时候的苏格兰人，很矮。
 
免费参观。
 
里面和外面似乎一样，灰色的气息在流动，一切的陈列品都很简单，几乎没有什么色彩，椅子，锅碗瓢盆，木制的大桌子，都失落了颜色，或者根本就是黑灰色，地板的红色，也被黑色浸透了，小小的房间，一个个地隔开，连着，壁炉，一个接一个，石头墙，大块的石头，短粗的横梁，一根根地并列，在人头顶裸露，最可爱的还是那些门框，都矮矮的，旁边贴上一个小告示牌，当心脑袋。
 
一时间觉得自己挺高大的。
 
老房子的对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