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．大上个星期五，半夜十点半多了，儿子打来了电话，说他们今天晚上的演出结束了，（那天，他们高中的学生演出百老汇歌剧——《美女与野兽》，我儿子弹电子琴）他现在和几个同学一起到镇里的咖啡店喝杯咖啡。

这么晚了，还喝啊？

儿子说，演出太紧张了，放松一下。

什么时候回来？十一点多吧。

那我们开车接你吧？夜里十一点过了，按照法律，你不能开车了。

儿子说，不用，我会自己开车回来。

那不好，违法。我们得去接你。

爸，那我多丢脸哪，我同学看到我爸来接我，太丢脸了。

没关系，安全避免更重要。放心，我不会让你同学看见我。再见。

妻子开车把我送到了咖啡店的停车场，我下车后，她回家了，我看表，不到十点四十五。往咖啡店里瞧了一眼，赶快闪过。店里人还不少，靠窗户的一桌，七八个年轻人，拿着杯子正在聊，其他的桌子前，也有大人，年轻人。

有四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，靠着车子，正在停车场上聊，声音挺大，不时发出笑声。离人家远点，我倒退了几步，沿着停车场的边上，散步，倒着走，这样，儿子要是出来了，我一眼就能看到。退到了停车场的边上，不能再退了，我站住了。看到有手边有三个小伙子，高中生模样，站在汽车的阴影里，手里拿着好像是烟，亮光一闪一闪的。

在抽烟？抽烟怎么还这么神秘？不管了，继续来回走，向前走，三十五六步，倒着走，同样的距离，得四十五六步，看来，倒着走作为锻炼可以，但不是走路的常态。

天照样黑，车旁的人照样讲，车边的人照样筹，我照样走，这个局面持续了十来分钟后，在车边抽烟的三个高中生开车走了。咖啡馆里出来了一伙人，笑声再见声连连，也要走了，我以为是儿子出来了，细看，不是。看表，十一点了。

2．

十多分钟后，儿子出来了。我在阴影中，离门口又远，他的同学们没有看到我。上车，开车。我问，怎么样，这可是你第一次半夜出来喝咖啡啊。

他说，很好，大家在一起聊聊很轻松。

儿子啊，我在外面可凉了将近半个小时。

对不起啊，老爸，你其实也可以进去的，买杯咖啡，在里面坐着喝。或者拿本书看着。有的人就那样啊。

那不叫你难堪吗？老爹监视儿子和朋友们喝咖啡。

没关系啊，你找个角落坐下来。我们在那边的角落里，反正也看不到你。

我可不进去丢人。再说，我在外面走走，是锻炼身体。我还看到有几个高中生站在那个角落里抽烟。

是吗？我估计他们是在吸毒。你知道，我们学校的大多数家长都挺有钱的，有的父母都上班，没时间陪孩子，就感到。。。。。中文怎么说了，对，内疚。因此，他们就给孩子好多钱作为补偿。这些又有钱又感到无聊的孩子就被卖毒品的人盯上了。他们买了毒品，几个人一起偷偷抽。

怎么样，该感谢上帝吧，放学回家了，老爸在家里，还能吃上热的饭菜。

当然感谢上帝啦。你知道，有钱并不一定能感到快乐。最重要的是你感受到有爱。

我有点不明白，你们成天那么忙，每晚上都到十二点了才睡觉，他们哪里有时间无聊啊，觉都不够睡啊！

爸，你以为都像你儿子，选了那么多地AP课，还给你们拿回了那么多A，每天忙个要死。他们有的连一门AP课也不选，上课得个B 就觉得好得不得了了。没事做的时间多着哪，也不参加什么体育活动。

看来人是不能太闲啊，太闲了会出问题。

嗨，范学德同志，太忙了也会出问题。

我说是啊，这不，怕你出问题，所以，亲自来迎接您了。要是您被警察逮去，我会痛苦得流不出眼泪来啊。

那就不流吧。爸你知道，这些警察晚上看的，是那些过了十一点还在街上溜达的年轻人，怕他们做坏事，吸毒，酗酒，胡来。

看来警察还挺负责任的。

那是他们的工作，就像我一样，这么晚了回家，还得做作业。

===

——《活在美国》系列原创，《猫眼看人》首发，欢迎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