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学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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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68 活出每一天的恩典

1。一开始我以为自己这次去的营地和两年前去的一样,都在Scotts Valley山区,从17号公路拐进去,可是,当天傍晚,在营地里走了一早,怎么都没有找回原来的印象。第二天清晨,不甘心,又在营地里转,这才发现,这个营地的名字叫宣教之灵,而我上次去的,是这是救世军的一个营地,名字叫Redwood Glen Camp & Conference Center。我估计它离这里不远,于是,就沿着营地里的过道往上走,走着走着,路到头了,一条土路通向山中,山上,红松高高地矗立着。


 


走了几步停下,看看四周,一个人也没有,山头,被大树遮得严严实实,路的前方,绕过了半山腰,消失在密林中,路的后方,路,也是这样。


 


向前走吧。估计这里没有猛兽。


 


其实,人常常比猛兽更可怕。“苛政猛于虎”,这乃是古今经验之谈。


 


深深地呼吸了几口,松香的味道,淡淡地清香。


 


山路在山坡间转来转去,上面是高树,下面也是高树。估计,这小路是营地修出来的,供人散步。

突然,对面走过来一个女性,她看到我一惊,然后,笑着说,范老师,是你啊。我说,你起的真早。她说,刚才我在前面走,突然听到扑腾一声,一只鹿在林子中间跑,把我吓了一大跳。





你看到鹿啦!


 


挺大的一头。我看了以后有点害怕,就不敢继续走了。


 


我们同行。





2.





走过一个山坡,她问我,范老师,你有没有时间同我母亲谈谈?我说,如果有机会,当然很好。





她说。我母亲总是不开心,这一辈子都不开心。无论到哪里,她都挑毛病,看不惯,嘴上说起话来,也不管会不会伤人,拿起来就说。眼下,都这么大年纪啦,还是不开心,还是要斗,连看到外孙外孙女,也不高兴,找他们的毛病。孩子都怕她,也不跟她玩。她也不喜欢跟小孩玩。


 


真希望她能够信耶稣,从内心中改变自己。


 


我说,不能急,一步步来,改变很不容易。


 


又来到了一个山坡,林子中间有一块空地,安放了几个运动器材,是挑战自我的项目。


 


人需要不断地挑战自我,自我是可以被不断地超越的。 



 



上午,我讲道的中心就是一个信息:你是上帝所钟爱的儿女。


 


并且,成为上帝所爱的儿女,并不一定都要做什么大事,其实,只要你做好身边事,怀着一颗爱心,做好日常生活中的小事,这就足够了。


 


活出每一天的恩典。


 


3.


那天上午,我一开始就讲到了自己的经历,从小就渴望父爱,但没有得到。三十岁的那年,跟父亲大吵了一通,泪流满面地跟父亲说,爸,你从来就没爱过我,你不知道这对我的伤害有多深。





十年后,我信耶稣了,在祷告中,居然不自觉地用儿语对天上的父亲说:“爸”。那是我在生父在世时从来没有说出的话,也是我渴望了半生要说出的话。说出这一个字后,我的心很痛,接着,很甜。





那是我最深的渴望:一个永远爱我的父亲。





走出会场,几位兄弟姐妹都过来跟我说,说我今天讲道的开场白深深地打动了他们,他们也有这样的父亲,这样的母亲,这样没有满足的渴望。他们说,真的,唯有上帝才能满足我们最深的渴望:对于无条件的爱的渴望。


 


有一位说,我们那一代,兄弟姐妹多,父母总是偏心,这大家都觉得是正常的。我笑着说,爸不正常当成了正常,这是更大的不正常。


 


还有个姐妹走到我面前说,范老师,谢谢你,以前我从来没有想到我是上帝所爱的女儿。我是上帝的儿女,这我知道,但是,是上帝所喜爱的,这我从来没有敢想过。


 


另外一位说,原来,以为只有做大事才能蒙上缔悦纳,现在看明白了,原来关键不在于大事小事,而在于自己的心,是不是爱上帝,爱人。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纯洁的心,爱神爱人。

临近中午的时候,见到了“四大家族”的后人——宋子安的儿媳曹琍璇姐妹,她现在是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中心访问学者。受家族的委托,主要负责分类、检阅家族前辈宋子文、蒋介石等人的私人档案,被外界称为蒋宋孔三家档案的“把关者”。同时,她也是“目前为止阅读蒋介石日记最多的人。”


 


她告诉我了许多关于蒋介石的信仰状况的秘闻,她说,她看到时都非常惊讶,没想到他那么认真,那么执着,那么虔诚。


 


我更是从来就不可能想到。


 


也许,这需要另外一个故事。


 


4.


下午,照完像之后,自由活动,有排球比赛,还有个人活动,我和三个姐妹一起,又一次去了Wilder Ranch State Park,走了一点弯路,到达公园之后,一切就都顺利了,老马识途。





这一次,我只想惊起海鸥一片。





还是先到了那个无名的小海滩,已经有两个人趴在了一边,另一个人独自锻炼,伸腿,转身。我走上昨天没有上去的那一片山崖,崖上,大块的野草,大块的良田,大块的风,从大海深处不断地吹来。





独立在荒凉之中。





走。

又到了悬崖边,又看到了昨天看到的海鸥,还多了一个,它们俩看了我一会儿,把眼睛转向了大海。当我前进了几步后,它们立即振翅飞向长空。我赶紧退后几步,仰头,看它们在空中起舞:它们冲向高天,在荒原上掠过,尖叫,沉默。慢一点,上上下下,双翅如在大海中荡起双奖。嗖的一声,如火箭发射,转眼间,立即赚头,一个俯冲,奔向大海,海面上,波浪一层层。






双飞,独舞。





靠近点,再靠近点,那和谐的韵律是一首歌;我离你而去,我成为个体,独立的歌声在风中飞扬。


 


来吧!伙伴们,让我们在自由的天地里自由地飞翔。


 


朋友,你们飞吧,尽情地飞吧,这是一片自由的土地。


 


5.

途中,再一次走到山崖前,看崖下的几块大礁石,石头上,站着许多的海鸥和一些大鸟,我不知道这种大鸟叫什么名字,后来,看到一个介绍,说它叫“Brown   Pelican ” ——褐色鹈鹕,它是最大型的游禽之一,最显著的特征是长长的嘴和极度发达的喉囊。它是捕鱼高手,食量特大,一天可以吃一千克以上的鱼。


 


每一块大礁石上,都站着一大群褐鹈鹕,一些黑色的海鸟站在它们旁边,相安无事。奇怪,没有几只海鸥。偶尔,一只褐鹈鹕飞起来,转一圈,又回来了,落在原来的位置上,在它离开的那个时间,也没有其他的褐鹈鹕把它的位置给占领了。


 


和谐。


 


海水从远处涌来,它们毫不在意,好像清清楚楚地知道,这个时候,这个地方,海浪还没有拍打岩石,就已经碎了。他们悠闲地看着浪来浪去。


 


一刹那间我迷住了,它们怎么有这样丰富的知识,知道得清清楚楚。本能?但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本能,而不是那样的本能?


 


天地,太多的奥秘。


 


人,太大的骄傲。


 


我们知道什么呢?苏格拉底说得好,我只知道我一无所知。


 



6.


终于到了我的目的地,那是几百只褐鹈鹕和海鸥聚集的一片大海滩。


 


远远地站着看了一会儿,四周寂静无声,好像连海浪也无语了。


 


找了一条小路下去,路挺陡的,带刺的杂草拦住了路,轻轻地拨开。几乎站不住脚的地方,抓住旁边野草的茎,居然不断。走下来才发现,腿被划破了,皮肤上渗出两行红点,一点点疼。


 


哪里顾得感受它。


 


前面的海鸥与褐鹈鹕已经抓住了我的视线,离不开它们了。渐渐地,我也进入了它们的视线之中。轻点,慢点,再轻一点地走,再慢一点地走。但我还是打破了海滩上的宁静,它们开始轻轻地移动,彼此更近地靠在一起,有的,脚已经踏入水中,目光,不再看着大海,而是转过来,看着我,紧紧地盯着。


 


我站住了。


 


它们也不动了。


 


我再动,它们也动。

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向前迈出了一小步,就在那一瞬间,突然听到哗啦一声,仿佛大风刮过大树林,几百只褐鹈鹕与海鸥猛地飞起,海水与细沙交界处的上空,一时间布满了褐鹈鹕与海鸥,嗷嗷声此起彼伏。


 


太美太壮观了,我忘记了拍照。


 


无数的海鸥如白帆点点,在劲风中扯起风帆。褐鹈鹕如猛兽,一下子掠过海面,震动翅膀如大鹏展翅,一层层浪花,就好像蓝天上的朵朵白云。只是,它们不像雄鹰那样,转眼间就消失在那无际的蔚蓝色之中,而是嗷嗷地叫着,唤起同伴,向左飞,向右飞,向上飞一点,又一下子低飞,几乎贴在了水面上。


 


双翅舒展,双翅折下,双翅卷起风,双翅任风载着它们,双翅合上,又落到了海面。

飞翔,我们一起飞翔,在自由中飞翔,飞向自由。


 


它们在飞,但每一个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愿在飞,没有一个飞翔的样子与另外一个完全相同,就是他自己,也不断地变化飞翔的姿势,决不重复自己。


 


终于,它们全都离开了海岸,落下了,落在离海岸几百米的海面上,随着海潮,一上一下。


 


我站在海岸边看了很久,然后,转身离开,蹲下来,再一次细看到那一株小花,小花边有一块巴掌大的石头,被海水磨出了几个远远的小洞,带着这多少万年风雨的击打,我上路了。


 


2009.7.17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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